梁家超家里有个十二岁开始生病的儿子,今年已经十六岁,整整四年时间都要高额的医疗费进行保命。
孩子得了严重的肾病,需要四十万的医药费,要是没钱就只能等死。当初他偷摩托车电动车也是为了给孩子凑医疗费。
“都是我不好,我忙着上班挣钱,又怕耽误他学习,孩子发烧好几天都只给他吃退烧药,没及时送他去医院,都是我耽误了孩子的病情。”
“本来那个医院说是肾炎,我不信,带他去其他医院检查,又说是尿毒症,要透析,要换肾。”
“我和老婆还带他到北京去看病。”
“白白净净的孩子一天比一天肿,肿到后来我都认不出他了。”
“都是我不好,都是我耽误了他。”
说到最后,梁家超开始呜呜哭起来。
叶桐看着监视里的嫌疑人,想起老师的一句话:我们侦查的不是案子,而是一个人的人生。
在铁的证据面前,梁家超没什么可抵赖的,他像和朋友唠嗑一样,吸着烟,慢慢放松,对自己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,他知道自己犯的是大罪,一边配合审讯,一边口口声声的说,“只求能给我判个死缓,我想再见老婆儿子一面。”
黄副所给刘宣文发送消息,要他把审讯重点放到和他联系的人和渠道上。梁家超和肖月容此前并不认识,两人无冤无仇,这摆明是买凶杀人,务必要刘宣文想办法套出背后的黑手。
刘宣文不动声色的叹气一声:“好好交代,看你表现吧,要是能把买凶杀人的上家找出来,我就算你有立功表现!”
“判个死缓也有可能。”
梁家超有些犹豫:“我知道的不多,可也愿意配合你们,尽量给自己争取立功。”
现场的刘宣文和监控后面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梁家超继续说,做爹娘的那点工资根本无力承担欠下的治疗费,家里的房子早就卖了,没办法,他就试着在网上联系,给人家干黑活。他一开始是给人做点脏活累活,一次赚个几千块钱,听起来多,可对于天价医药费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。
一个偶然的机会,他找了个大活,有人出五十万买一个女人的命。
犹豫许久,梁家超终于决定接下这个大单,五十万一到手,孩子的医疗费就够了,还能剩下点钱给娘俩做生活费。
“对方和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的?”
梁家超有问必答:“他们鬼的很。”
“一开始是在游戏聊天页面发消息,后来又给我一个移动客户端进行聊天。”
“那东西复杂的很,只能登陆一次,只要下线就会自动消失,再次登陆需要在游戏里记下密码,再登陆就是个全新的客户端。”
刘宣文叹道:“看来对面人肯定有网络高手,这根本就无法追踪。”
“你接着说吧。”
梁家成根据上家提供的资料,来来回回去海城踩了三次点,终于在这个月6号开始计划绑架杀人。
“那个女人临死前还求我放了她,还说她愿意给我钱,给我双倍的钱。”
刘宣文非常想知道被害人在临死之前有没有说点重要的线索,可他不能直接问,只能循循善诱的说:“她有钱,是当老板的,开了十年的美容院。”
梁家超呸了一声:“她有个屁的钱,说自己有房子,愿意把房子给我。我要房子干什么,现在房价跌得厉害,她说自己房子能值100多万,就现在的二手房买卖市场,说不定一年半载都卖不掉,我儿子哪能等?”
刘宣文又问:“她没有积蓄吗?”
“没有,只有几万块的存款,我怕警察找到我的账号,就没要。她还说自己有个朋友有钱,她手里有那人的把柄,可以给我要个百八十万,我等不及,又不想和她啰嗦,直接把她勒死了。”
“她没说是什么朋友吗?”
梁家超努力回忆了一下说:“好像是她美容院的什么大顾客,非常有钱,她说自己知道的把柄值老鼻子钱,我没耐心听她胡咧咧,就把她嘴堵上了。”
真是太可惜了!刘宣文扼腕叹息,可他面上不显,只又和对面的人聊到了其他方面。
刘宣文又问道:“那你那五十万是怎么到手的?汇款吗?”
梁家超笑起来:“汇款也太小儿科了,现在人家都玩虚拟货币。”
“他们给我几个比特金币的密钥,我找买家换的现金。”
“给儿子交完治疗费也没剩多少,都给我老婆了。”
刘宣文审问了整整一个下午,得到的有用的线索不多,他和叶桐还有黄副所一碰头,大家都觉得应该去肖月容的美容院去查查,从客户资料下手,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。
梁家超的杀人案子没有异议,这两天直接就可以移交检察院。
下午还来了个老熟人,过来看梁家超卷宗的检察长正是言玄清。
几人在一起审理了嫌疑人,嫌疑人供认不讳,直接按了手印,过几天梁家超就被转移到了看守所,等待法院最终的审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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