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小心！"
林渊的瞳孔里还倒映着苏红绫被灵力风暴撕碎的纱衣。他伸手去抓，却只握住一缕带着血腥味的残香。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，红色警告框层层叠叠地炸开。
【警告：宿主道侣生命体征降至临界值】
"闭嘴！"林渊一拳砸在自己太阳穴上，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系统光幕上拖出长长尾迹。他抱起苏红绫逐渐冰冷的身体，发现她脖颈处的冰绫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。
冷月仙子的声音从青铜罗盘裂缝中渗出："情丝入髓，唯有绝情大阵可解。"
地面突然隆起龟裂，血煞老祖的残魂裹挟着数据流破土而出。那些本该被系统吸收的恐惧值，此刻正扭曲成无数张嘶吼的人脸。
"乖徒儿..."血雾凝成老祖熟悉的狞笑，"为师教你个新玩法。"
林渊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。系统仓库里那截得自玄骨老人的僵尸指骨，此刻正在疯狂震动。他低头看向苏红绫苍白如纸的脸，突然发现她睫毛上凝结的冰晶里，映着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——
00:59:23
"一炷香时间。"冷月仙子的本命剑钉入地面，剑穗上九枚铜钱组成卦象，"删除情感模块，或者看着她魂飞魄散。"
血雾突然暴胀，老祖残魂化作数据洪流冲进系统界面。林渊眼前一黑，听见硬盘读取的机械声在颅骨内回荡。原本灰暗的"以彼之道还施彼身"图标，正被染成令人作呕的猩红色。
【新进程启动：饕餮.exe】
"草！"林渊的咒骂被地底传来的轰鸣吞没。整座青铜罗盘开始下沉，裂缝中喷出的不再是灵气，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黑色物质。它们蠕动着攀上苏红绫的脚踝，所过之处冰绫纹路立刻转为漆黑。
冷月仙子剑诀突变："它在吞噬灵脉！"
林渊的视网膜上炸开两行冲突的指令：
【紧急任务：永久删除情感模块（0/1）】
【系统警告：饕餮程序正在改写世界参数】
他忽然笑了。程序员特有的那种，发现死循环时的癫狂笑容。
"老祖。"林渊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系统烙印，"您知道什么叫缓冲区溢出吗？"
血雾凝滞的刹那，他将苏红绫推向冷月仙子，反手抓出仓库里所有积攒的恐惧值结晶。那些棱柱状晶体在触碰到黑色物质的瞬间，爆发出令人牙酸的电流声。
"情感模块是吧？"林渊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系统界面上，"老子给你来个硬核卸载！"
虚空突然浮现无数行代码，正是他前世熬夜写的那个半成品游戏引擎。当血色数据流撞上蓝色代码墙的瞬间，整个空间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。
饕餮程序的嘶吼突然变成错乱的电子音：
【Error：情感参数...正在...重新定义...】
苏红绫的睫毛突然颤动。那些侵入她体内的黑色物质，此刻正从冰绫纹路里被强行排出，在空中凝成个不断扭曲的"煞"字。
冷月仙子的本命剑突然发出哀鸣。林渊转头看见更恐怖的一幕——剑穗上的铜钱正在生锈，而仙子垂落的发梢末端，已经变成了一串串流动的0和1。
"它在吞噬世界基础代码..."林渊的瞳孔剧烈收缩，"红绫！你幻魔宗的《大梦心经》练到第几重了？"
垂死的少女突然睁开眼。她染血的指尖点在林渊眉心，一段加密记忆顺着灵力涌入——那是系统强制开启后宫线时，意外传输给她的前世碎片。
"原来..."苏红绫咳着血笑起来，"你写游戏时...给我设定了...百分百空手接白刃..."
林渊浑身剧震。他抱住突然瘫软的苏红绫，在漫天飘落的破碎代码中，看见自己前世的工牌正从虚空缓缓浮现。
背面用马克笔写着行小字：
【如果NPC觉醒，就输入管理员密码：林小贱】
饕餮程序的黑潮已经吞没了大半个罗盘。冷月仙子正在数据化，她的道袍下摆已经变成像素化的马赛克。
林渊把苏红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，那里有块程序员才会有的陈旧性心绞痛。
"听着。"他声音沙哑得不像活人，"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松手。"
当黑潮扑到眼前的瞬间，林渊对着自己工牌嘶吼：
"sudo rm -rf /* --林小贱！"
世界突然静止。
然后所有破碎的代码开始倒流，饕餮程序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。苏红绫的冰绫纹路重新亮起蓝光，而林渊锁骨处的系统烙印...
正在渗出真正的血。
【下一章预告：破碎的工牌背面浮现血色指纹，而本该被删除的情感模块深处，藏着段被加密的对话记录。九重天阁的钟声为何在子夜时分突然响起七下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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