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被撞开的瞬间,苏檀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。
三个穿蓝布衫的男人挤进来,最前面那个脸上有道疤,手里拎着根粗木棍。
老孙头缩在墙角的药柜后,茶碗摔在地上裂成两半,褐色茶渍洇湿了他的裤脚。
"老东西!"疤脸踹翻条长凳,凳腿砸在苏檀藏身的药材包上,震得干菊花簌簌往下掉,"那支千年参呢?"
老中医抖得像筛糠:"卖...卖了。"
"放屁!"疤脸抄起木棍砸向药柜,抽屉"哗啦"散了一地,党参黄芪滚得到处都是,"林知青说你收了她的参,转头要高价卖别人,当我们是傻子?"
苏檀攥紧顾沉砚的袖口。
灵镯里的泉水突然烫了烫,她想起前日林月白蹲在她菜筐边"帮忙",指甲盖里沾着泥——原来那时候就在偷看她往山货桶里倒灵泉。
顾沉砚的手指搭上她手背,轻轻捏了捏。
他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,刀背抵着她掌心,无声比了个"别出声"的手势,猫着腰往门后挪。
"林知青说今天来取钱。"疤脸弯腰捡起根黄芪,凑到鼻下闻,"这味儿...跟她给我们的泡山货一个样。
老东西,你还藏了多少?"
老中医哭丧着脸:"真没了!
上回她拿黄芪换粮票,我就留了两把...您看,都在这筐里!"
疤脸踹了脚药筐,黄芪骨碌碌滚到苏檀脚边。
她盯着那片叶子边缘的黄斑——和顾沉砚说的一样,是用变质泉水泡的。
林月白偷学她的法子,却贪便宜用了村头那口臭水井的水,难怪药材发苦。
顾沉砚贴着墙根挪到门后,背对着苏檀比了个"三个人"的手势。
他指了指窗外,又指了指自己耳朵——要去探听更多消息。
苏檀攥紧匕首,喉咙发紧。
灵镯里的泉水突然叮咚作响,像在给她鼓气。
她盯着疤脸腰间的帆布包,上面沾着点绿——是青竹沟后山才有的野蕨叶。
林月白的手下,果然常去她挖山货的地方踩点。
"搜!"疤脸挥了挥木棍,"床底下,梁上,别漏了!"
苏檀的心提到嗓子眼。
最右边的男人弯腰掀开麦草堆,离她藏身的药材包只剩两步。
顾沉砚突然咳嗽一声,在门后撞翻了个药罐。
三个男人齐刷刷转头,苏檀趁机把滚到脚边的黄芪踢进桌底。
"谁?"疤脸举着木棍冲过去。
顾沉砚闪到门后,男人的木棍"咚"地砸在门框上,震得房梁落灰。
苏檀摸到裤兜里的灵泉小瓷瓶。
她拧开盖子,往掌心倒了两滴,混着唾沫抹在老孙头的茶碗碎片上——灵泉能镇惊,老中医现在抖得连话都说不利索,等会警察来了可怎么作证?
"找着了!"最左边的男人从梁上扯下块蓝布,里面滚出个油纸包,"参须!"
疤脸抢过去捏了捏:"就这点?
林知青说参王能换五张粮票!"他扬起木棍要砸老中医,顾沉砚突然从门后扑出来,攥住他手腕一拧。
木棍"当啷"落地,疤脸疼得骂娘,另外两个男人抄起药铲就扑。
苏檀抄起个药碾子砸过去,正砸中中间男人的膝盖。
他惨叫着摔倒,顾沉砚趁机卡住疤脸的脖子,把人按在药柜上。
最右边的男人摸出把弹簧刀,苏檀尖叫一声:"顾沉砚!"
顾沉砚侧过身,刀刃擦着他军衣划破道口子。
苏檀摸到脚边的黄芪筐,抄起把往男人脸上扔。
干药材迷了他的眼,顾沉砚趁机踢中他手腕,弹簧刀"叮"地飞进药罐。
"都别动!"
门外突然响起喝令。
张警官带着两个民警冲进来,手铐"咔嗒"扣住疤脸的手腕。
林月白从民警身后挤进来,脸白得像张纸:"我...我是来劝他们的!"
"劝?"顾沉砚扯下疤脸腰间的帆布包,野蕨叶"簌簌"掉在林月白脚边,"你让他们偷我媳妇的泡山货法子,又栽赃老中医卖假参,当警察是瞎子?"
林月白后退两步撞在药柜上,党参撒了她满头:"我没有!
是老中医...是他逼我..."
"逼你偷臭井水泡药材?"苏檀捡起片黄芪扔过去,"你泡的山货发苦,村民都来退过三次粮票了,当我没数?"
林月白的嘴唇直哆嗦。
张警官翻开她的帆布包,里面掉出叠纸条——都是她和疤脸的通信,字迹歪歪扭扭写着"偷灵泉法子栽赃苏檀"。
"带走。"张警官扯起林月白的胳膊。
她突然扑向苏檀,指甲刮过她脸:"你以为赢了?
我叔是供销社主任...啊!"
顾沉砚抓住她手腕一拧,林月白疼得跪在地:"再碰她一下,我让你叔也保不了你。"
民警押着人往外走。
老中医瘫在凳上,摸着被砸裂的药柜直抹泪:"造孽啊...早知道不该信那女娃的话..."
苏檀蹲下身捡黄芪,灵镯里的泉水突然凉丝丝的,像在替她松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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