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语桐在文化沙龙上被凰九幽当场揭穿抄袭,并被那番“琼瑶剧片场”的毒舌点评羞辱得体无完肤,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像之前的古琴、书法、赚钱风波那样闹得人尽皆知——毕竟苏家也要脸面,叶雅琴更是不可能让这种“家丑”大肆外扬——但在苏家邀请的那个小范围的文化圈和富豪圈里,却如同一阵无法阻挡的微风,悄无声息却又无孔不入地迅速传开了。
一时间,苏语桐从众人眼中那个“才华横溢、温婉可人”的苏家二小姐,几乎是一夜之间,沦为了一个“窃取他人创意、品行不端、还死不承认”的笑柄。她昔日辛辛苦苦、靠着父母资源和自身(部分伪装的)努力积累起来的“原创才女”、“书香名媛”的美好名声,如同被阳光下五彩斑斓却又脆弱不堪的肥皂泡,被凰九幽那根“毒舌”的针轻轻一戳,便“啵”地一声,瞬间化为乌有,只剩下满地狼藉的尴尬和羞辱。
甚至有人开始发挥“合理想象”,私下里议论纷纷,怀疑她以前发表的那些所谓的“获奖诗作”、“优秀散文”,乃至于那篇在“青莲杯”国学大赛初审中就被评价为“匠气有余、灵性不足、疑似团队代笔”的《论新时代国学传承与文化自信》,是否也都存在着类似的水分和不为人知的猫腻。墙倒众人推,鼓破万人捶,昔日有多风光,此刻便有多狼狈。
这对心高气傲、将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的苏语桐而言,无疑是比直接杀了她还要难受的毁灭性打击。她把自己反锁在装修奢华、堆满名牌的公主房里,像一头发怒的困兽般,歇斯底里地哭嚎着,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——名贵的化妆品、限量版的包包、精致的摆件——全都砸了个稀巴烂,以此来发泄心中那股无处排遣的怨恨、不甘与深深的恐惧。她不明白,为什么!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!为什么自从苏晚晴那个贱人回来之后,她就事事不顺,处处被压制!那个原本在她眼中如同蝼蚁般可以随意揉捏的乡下土包子,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可怕,如此无所不能,仿佛是专门来克她的煞星?!
哭闹过后,精疲力尽的苏语桐瘫倒在狼藉的地板上,眼神空洞而怨毒。她还是不甘心就此认输,不甘心自己二十年来经营的一切就这样毁于一旦。她擦干眼泪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到苏振邦和叶雅琴面前,故技重施,上演了一出梨花带雨、声泪俱下的苦情戏。她哭诉着自己是被凰九幽冤枉的,是凰九幽嫉妒她的才华和在苏家的受宠地位,所以才处心积虑地设下圈套来陷害她,毁掉她的名声。她甚至还颠倒黑白地暗示,凰九幽的那些所谓的“惊人创意”和“旷世才华”,说不定才是从哪里道听途说、东拼西凑抄袭来的,只是她苏晚晴运气好,脸皮厚,先一步拿出来唬住了大家而已。
然而,这一次,苏振邦和叶雅琴夫妇却没有像以前那样,不由分说地站出来偏袒她,为她撑腰。
一来,凰九幽当时拿出的那份《九幽帝凰诀》的原始手稿,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,恢弘磅礴的世界观,滴水不漏的逻辑设定,以及字里行间透出的那种非凡气魄与深邃哲思,都远远不是苏语桐那份充满了小情小爱、狗血桥段、逻辑硬伤的“二手货”所能比拟的。孰高孰下,孰真孰假,只要不是瞎子,都能一眼分辨出来。苏家父母再糊涂,这点基本的鉴别能力还是有的。
二来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经过之前凰九幽在古琴、书法、国学论文、商业谈判、古董鉴定等多个领域所展现出的那种近乎“非人类”的、碾压式的恐怖实力,苏家父母对凰九幽已经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敬畏,甚至是恐惧。他们宁愿相信凰九幽是天纵奇才、神仙下凡,也不敢轻易去质疑她的原创能力和人品——开玩笑,万一再次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“大神”,谁知道她还会搞出什么更惊世骇俗、让他们苏家无法收场的事情来?比如,随手把苏氏集团的股票给“玩崩”了?或者,一不高兴把他们苏家的老宅给“拆了”?这些在以前看来是天方夜谭的事情,现在他们觉得,凰九幽绝对干得出来!
所以,面对苏语桐那番颠倒黑白的哭诉和狡辩,苏振邦只是面色复杂地重重叹了口气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疏离,说道:“语桐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。你最近也累了,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。以后做事,要谨言慎行,三思而后行,注意影响。”言下之意,便是让她认栽,不要再闹腾了。
叶雅琴也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苏语桐的肩膀,语气平淡地安慰了几句,眼神中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慈爱与偏袒,反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与一丝丝的厌倦。她现在对苏语桐那点所谓的“才华”和“心机”,已经彻底不抱任何幻想了。跟那个深不可测、光芒万丈的凰九幽比起来,苏语桐简直就是一只只会嗡嗡叫的苍蝇,不仅毫无用处,还惹人烦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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