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婶不是早就让人封口了吗?妹妹你竟然也听说了?”
瑾娘的脸色很难看,早就没了方才那不紧不慢的自得模样。她只字未提今晨一事,以为苏萤一无所知。
她一是慌乱,二是本就心虚,以致于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答了些什么:“妹妹,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乞丐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,不仅说了我,还说了尚书府的小姐。我从不曾觉得姨母寻了尚书府的小姐,便是对我忘恩负义,我怎么能这么想呢?”
“还有,还有祖母,是祖母说给我的这手镯,也是祖母说要给我福建的父母去信。我本是要家去的,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苏萤见瑾娘失了分寸,只觉得时机难得,于是连忙点头道:“姐姐,我当然知道那外头的谣言与你无关。只是,这事闹将开去,表兄怕是连下场都不得。这于姐姐又有何好处?”
瑾娘一吓,不可置信道:“妹妹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这谣言怎么就跟表兄下不下场扯上关系了?”
小乞丐们嘴里唱的打油诗,便是瑾娘所写,她原先只想着,只要表兄娶了她,这些谣言便不攻自破,并不会对表兄有任何不利之处。可听苏萤这么一说,反倒不是那么回事?
苏萤故作惊讶道:“姐姐,我以为您父亲是府学训导,您应该知晓的?”
瑾娘更紧张了,她急问:“我该知晓什么?”
苏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:“那些乞丐的谣言,看似只在指责表兄见异思迁,实则是在说表兄私德有损。”
瑾娘不解,想都未想便将心中盘算脱口而出:“怎么会私德有损,他和尚书千金之事什么凭证也无,只不过是昨日应邀去了趟尚书府。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,若是怕人议论,等祖母同我父母去了信,不就真相大白了吗?”
苏萤苦笑:“姐姐,若表兄只是一般举子,确实同姐姐说的一样。无凭无据,谣言怎能当真?只是,表兄是上届的京师解元,又暌违了春闱三年之久。人人都知表兄此次势在必得。姐姐可知,这外头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表兄,盼着表兄或是杜府出事呢?”
“方才妹妹说了,妹妹以为姐姐知道,知道考前会有预审。如果有人私德不休,但凡被揭帖告发,此人都要被审查一番。若是春闱未有提前,的确如姐姐所说,待姐姐与表兄事定,审查一番又能如何?只是,此次春闱因故突然提前至四月之后,这便不太妙了。但凡审查在哪一处拖延几日,表兄都可能不得不再误一届春闱。这,岂不正中他人下怀了吗?”
瑾娘一听,脸色霎时苍白,她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因私欲会害的杜衡没了下场资格。
这该如何是好?她可是做梦都想做个状元夫人呢!
看着瑾娘再无之前那般从容,握着她的手也因手汗而变得冰凉。苏萤心下一宽,果然瑾娘一乱了阵脚,话里话外就露了真形。
心念一定,苏萤遂故作安慰道:“姐姐,妹妹方才所说的是最糟的情形,未必成真。您勿须过于担心,还有,妹妹还要恭喜姐姐,相信春闱之后,就能听到姐姐的好消息了。”
瑾娘一听,嘴角一扯,竟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,苏萤知道,瑾娘这是怕了。然而,她却装作毫不知情,与瑾娘行礼告辞:“妹妹此番,就是来探望姐姐的。”她一面说着,一面往瑾娘脸上瞧,道:“我见姐姐的伤痕已浅了许多,妹妹也就放心了。”
与此同时,正院偏厅之内,杜衡正同容氏商量,将桃溪调给苏萤一事。
杜衡是这么说的:“之前原想着桃溪通晓书房之事,去了藏书阁自是有用。这些时日,我瞧着也是越做越好。昨日她寻了我,自请去伺候表妹,我见她有心,自不会拒绝,只是想问问二婶的意思。”
其实桃溪的来处,容氏早已知晓,只是没想到如今衡哥儿谣言缠身,却还亲自为了这丫头前来。明着是因这小丫头自请去照顾萤儿,可这背后,显然他还在为萤儿着想。
容氏心中不免叹了一口气,这本是张口答好或不好就能解决之事,可容氏却觉烫口。
“衡哥儿,你的心意,二婶知道了。只是,”容氏略有迟疑,却还是问了出口:“只是这外头之事,你同二婶交个底,你有把握吗?”
杜衡听后,便先让桃溪退下。而后将所查之事全盘告知:“我派了李茂跟在那群小乞丐后头,那些乞丐虽然年纪小,却训练有素,很快便察觉有人紧跟在后。之后,他们分散而去,李茂因不想打草惊蛇没有带够人手,好在他机敏,挑了个看似带头的跟了上去。”
容氏一听,心中有了希望,忙问道:“那现在如何了?是否知道那始作俑者?”
杜衡答道:“李茂跟着小乞丐到了个叫做破锣巷的地方,那里巷道狭窄,无法再继续跟下去。李茂怕被人发现,于是先回来同我禀报。”
容氏闻言点头,思索片刻,道:“衡哥儿,你还记得那日灯会,行刺瑾娘的,不正是一名小乞丐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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