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将军府的青瓦,前院的梧桐树下 already 聚满了下人。老管家拄着枣木拐杖站在台阶上,看着底下交头接耳的人群,清了清嗓子——那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,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。
"都肃静!"老管家的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声响,"今日召集大家,是要通报昨夜西跨院一事。"
柳氏躲在人群后,身上裹着件厚重的披风,试图遮住昨夜沾了臭鸡蛋液的裙摆。她指甲掐进掌心,听见"西跨院"三个字,眼皮猛地一跳。
"昨夜三更,"老管家拖长了声调,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柳氏的方向,"夫人因思夫心切,误信坊间谣言,携带工具前往西跨院老槐树下挖掘......"
"噗嗤——"有人没忍住笑,立刻被旁边的人 elbow 捅了一下。
老管家瞪了那人一眼,继续道:"夫人误以为树下埋有将军遗物,不想掘出的竟是厨房埋的沤肥臭鸡蛋。此事虽属误会,但惊扰了府中安宁,亦有损将军府体面。望夫人日后切勿轻信谣言,下人们也需引以为戒。"
这番话听似委婉,却像巴掌一样扇在柳氏脸上。"思夫心切"?谁不知道将军是沈微婉的亲爹!"误信谣言"?分明是偷挖地基找黄金!下人们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,只是不敢笑出声,肩膀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
"不是的!"柳氏终于忍不住,从人群中冲出来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"老管家你胡说!我是......我是......"
"哦?夫人有何解释?"沈微婉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,她穿着身素白襦裙,手里端着碗燕窝粥,仿佛刚用完早膳路过,"婶娘昨晚不是说在西跨院'施肥'吗?怎么又成了找将军遗物?"
这句话像颗炸雷,下人们再也憋不住,"哄"地笑开了。有人小声嘀咕:
"难怪一身臭味,原来是跟臭鸡蛋较劲呢!"
"思夫心切挖到粪坑里,啧啧......"
"以后谁还敢说夫人端庄啊?"
柳氏被笑得无地自容,指着沈微婉气得说不出话:"你......你血口喷人!"
"婶娘这话可冤枉我了,"沈微婉歪着头,一脸无辜,"昨晚您不是亲口说在给花草'沤肥'吗?怎么到了管家这儿就成了'思夫心切'?难不成......"她故意压低声音,"难不成婶娘觉得,将军的遗物比花草还不如,只能当肥料?"
"你放肆!"柳氏尖叫着就要扑过来,却被老管家拦住。
"夫人请自重!"老管家板起脸,"大小姐也是关心您,才会替您圆谎。此事就按通报处理,下不为例。"他顿了顿,提高声音,"从今日起,西跨院严禁任何人擅自挖掘,违令者重罚!"
柳氏被噎得脸色铁青,看着周围下人指指点点的目光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她知道,沈微婉这是变着法儿地坐实她"偷挖地基"的事,让她在府里彻底抬不起头。
沈微婉看着柳氏狼狈的样子,心里暗爽,面上却露出"担忧"的表情:"婶娘,您脸色这么差,是不是昨晚没睡好?要不我让厨房给您炖碗'静心汤'?"
"滚!"柳氏再也忍不住,甩袖就走,身后传来更响的窃笑声。
等柳氏走远,老管家走到沈微婉身边,压低声音:"大小姐,这通报......"
"管家做得好,"沈微婉笑得眉眼弯弯,"就要这种'委婉'的批评,让她有苦说不出。"她转头看向人群,"对了管家,库房的新账本整理得如何?"
"回大小姐,"老管家从袖中摸出账本,"柳氏贪墨的证据又多了几笔,尤其是去年冬天那笔皮草开销......"
"嘘——"沈微婉打断他,指了指远处的七皇子萧煜。
只见萧煜骑着匹白马,停在月洞门外,手里把玩着折扇,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。他身后跟着个小太监,手里捧着个食盒。
"沈大小姐好手段,"萧煜翻身下马,走到沈微婉面前,"本王在宫门口就听见将军府的笑声,原来是在开'批斗大会'?"
沈微婉心里一跳,面上却装作惊讶:"殿下怎么来了?"
"路过,"萧煜挑眉,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账本,"顺便给你送点东西。"他示意小太监递上食盒,"御膳房新做的桃花酥,赏你的。"
春桃赶紧接过食盒,打开一看,里面是精致的桃花酥,还带着热气。
"谢殿下,"沈微婉福了福身,"只是无功不受禄......"
"谁说无功?"萧煜打断她,"你把柳氏治得服服帖帖,为本王解了闷,这就是功。"他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,"听说你给柳氏准备了份'大礼',打算在太后寿宴上送?"
沈微婉心中一凛,面上却不动声色:"殿下说笑了,我能有什么大礼。"
"哦?"萧煜看着她,眼神锐利,"那本王可听说了,有人准备了本'特别'的账册,想让太后老人家瞧瞧柳氏是如何'勤俭持家'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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